恋姐是否是一种必然?
或许是对年长者的信赖与期待,或许是对于年下不带任何目的的欣赏与包容,我成为姐姐的同时,也会把目光投向站在我前方的姐姐。一种依恋,我告诉自己。在年少潜邸时唯一被给予的赏识,不带任何目的、利益的认可与引导,始终默默陪伴,未曾断绝。看起来是一场单方面没有动机可析的角逐。
离京时回望,我这辈子都不会再回来。这个地方给我留下了太多痛苦,苦到无言。可也是在这遇见了姐姐——彼时你在这里,彼时我在这里,我们相遇,从此结下了羁绊。我是说,如果我在未来的漫长岁月中再度在此临时停靠,那也只是因为你而已。因为你在那里,所以那个原本Si气沉沉的地方在我眼里也有了些许意义,我只是会为你而停住脚步。
为什么维系这段关系?在我尚未起势时,在我准备再次擦肩而过时,在我默认斩断联系时,姐姐回头紧紧抓住了我——此后的数年里再也没有人能够像你一样,在恰当的时机、恰当的方式,抓住我。我遇到过很多姐姐,她们都是我人生路上的导师之一,有呵护、有亲呢、有引导,也有嫉妒、有试探,但无一不是在擦肩而过后消失于人海,或许曾经有建立过短暂的联系,但这份联系并不深刻,并不真诚,我回头看到的是防备与利益。我往前看,我和你还是隔着模糊的距离,可是我们之间的绳索始终握在手中。
在太小的年纪遇到的年长者,经验全无像一张白纸,仅仅是站在面前就被看穿。尚未经历充分的年纪对外界的浮华耿耿于怀,对前途的展望堪称天真,对生活的焦虑仅窥一角——夏日骑车通行在四叉马路上,穿行于城市建筑与破败小巷中,快进到格子间,小小的人对于一切只能无声服从、积攒。我将如何?我会如何?在最不被看好的年纪,一个人在黑暗中无声潜伏。
姐姐告诉我,生活不过如此。不必追求什么惊天动地、金玉浮华,过好自己的日子就可以了,不必执念,不必挂怀,生活就是这样,人生就是这样,能够保护好自己就足够了。我不信,彼时的我一心往上爬,带着年少的冲劲、无知与天真,走向了世面,从此痛苦无止尽蔓延,回头看最初不过是开头而已。我总是天真地幻想着开始即是结尾。
过了多久呢?到底过了多久,爬了多久,久到我几乎要忘记和你的过往。直到雪天站在写字楼往外看,看国贸桥人车穿行,看白雪覆盖了屋顶与边缘,看趋于地平线的一切,看众生落在上帝视角不过是缕缕蝼蚁时,我才过晚地意识到,你曾经告诉我的一切,你曾经希望我早早明白的一切——一切不过如此。
是否太迟了?我总是明白的这样迟。我终于厌倦了。我开始想你了,姐姐。在雪天里,在坏天气,在高楼灯光映S下,在餐厅落座时,我想到的是你。我开始追忆多年前的青涩岁月,在夏日绿叶里和你一起骑单车穿行在窄巷里,计算每月的吃食住宿,分享人生路径,探讨彼此的见解,相差将近10岁的年纪,却好似什么都没有隔阂——或许是你过于包容,或许我过于早熟,以至于我们之间没有辈分的生疏紧张,却也不似同龄人的打闹无间,我们,你和我,始终保持着平等尊重与欣赏的态度,只是两个灵魂对话,一个经历相对较多的灵魂牵着另一个经历相对较少的灵魂,不急不缓地向前走。
我有时在想,当初离开你是否也是离开了正确?我遇到的其他人,她们都不像你,没有一个人和你一样,有部分重合但却不是完全一致——我是说,再也没人像你那样对我。我试图寻找更多样本佐证,却只证明出我们的缘分本就是不可言说的奇迹。谁会相信残酷的斗兽场会出现我们这样的人,延伸出我们这样的关系?不掺任何杂质的对视。
我想我开始认清了心里所想,时隔多年,你在我心里和其他人终归是不一样的。收到的黑猫玩偶,冬日里吃的羊r0U火锅,在家分享乐高积木,给我展示你的工作台、咖啡机、娃娃柜,以及临时收养的坏脾气猫猫——虽然它挠了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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