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今年25岁。”李公子乖巧地说,看起来因为过度紧张,反而寡言少语起来,她问什么他就说什么。

        珍妮被他的窘态逗笑了,她的唇瓣扬了起来,微微露出了洁白的牙齿,她能感觉到李公子呆若木鸡的样子——就像是他已经被她的笑容给震慑得没法回神了。“我听说中国人结婚都早,李先生结婚了吗?”

        “没,没有——”李公子几乎是本能地说——然后他很快又后悔了,因为珍妮和他的视线一道落向了他拿烟的手:虽然这里光线不是很亮,但左手无名指上的戒指无论如何还是非常清晰的。

        珍妮又弯了弯唇角,她就当没听到李公子刚才的回答。“您有孩子了吗?”

        “我……一年前生了个女儿,”在这次挫败后,李公子终于找回了自己的一点理智,他笑着说,“小名叫做洋洋。”

        珍妮点了点头,好奇地问,“我能看看她的照片吗?我想她一定非常可爱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当然,当然,”李公子拿出手机,操作了一下,然后把手机递给了珍妮,她低头看了看这个眉清目秀的小宝宝,客气地笑着,把它递还给了李公子,“很可爱。”

        虽然这一出对话有些莫名其妙,但珍妮并不觉得自己需要做出什么解释,她知道在这场对话里,她占据了绝对的主动权,现在就是她把手机摔到地上,恐怕李公子都不会生气,反而也许会诚惶诚恐,甚至以为她是为了他已婚而感到沮丧,由此还受宠若惊——而要说她心里没有感慨,那也绝对是在说假话,在她前世,陈贞的长相不说比珍妮.杰弗森美貌很多,起码也是不相上下,而前夫和她的感情也不能说是没有过甜蜜的时光,可他从来也没有一次,像是现在这样,近乎是卑躬屈膝、自惭形秽地捧着她,她是那个在心底深处唯唯诺诺、受宠若惊的人,是那个在家里独守空闺,等待着丈夫从一个又一个饭局上回来,或者干脆不回来的人,她是那个一直在委屈自己、改造自己,让这段婚姻得以持续下去的人,而前夫呢?李公子在珍妮.杰弗森跟前有多卑微,在陈贞跟前就有多么的高贵,他对珍妮有多小心翼翼,对陈贞就有多肆意妄为——

        珍妮并不怪责李公子,这就是人性,这属于人之常情,她只是从来没有这么明显地感觉到,现在的自己,和当年的陈贞之间的差距:当年的陈贞,的确是仰视地看待着她的前夫,因为他,她的社会地位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,他几乎就是她的救世主。

        而现在的珍妮.杰弗森呢?却是俯视地看待着李公子,他们之间的差距并不在于双方身家的差距,起码在现在,她和大梦的市值还比不上前夫家的财产,不过,就像是她对赛义德的评价那样,没有钱,她还是珍妮.杰弗森,这对她产生不了任何影响,可如果把钱拿走,也许李公子不会向赛义德那样一无所有,但他剩下的那点东西,也绝对不够和珍妮平起平坐。——而李公子正是也深知这一点,才会在她跟前诚惶诚恐,表现出了高攀的样子。

        就像是当年的前夫和陈贞不是一个阶层的人一样,现在的珍妮,和李公子也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了……他们的差别甚至明显到了,珍妮甚至都觉得,现在的珍妮和李公子扯上关系,简直是一件很丢面子,很不值,很作践自己的事……甚至是已经到了这个地步!而更可怕的是,她知道这不是她的自我感觉太良好,事实确实如此——如果现在的她还想和李公子在一起,那么确实她就是选了一个远远低于自己层次的人,她就是在将就、在委屈自己……

        内容未完,下一页继续阅读