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顾总管听来,这个理由,简直是可笑之极。不是徐太医的脑袋有问题,就是他把茶房人都当成了傻子。
御茶房管着宫中各处的茗饮发放,以及负责内阁和太和门内侍卫大臣的赐茶。怎么可能身体有问题。
徐太医今年四十八岁,祖传的医术,尤擅妇科,曾得先帝信任。也是当今万岁爷信任的人,不可能脑袋有问题。
那就是另有深义。
待当值的所有人都切过了一遍脉,顾总管背着手,站在他旁边问:“可有病人?”
徐太医捻了捻花白的胡子,仰着脸笑呵呵道:“好,都挺好。顾谙达,老夫难得来一趟,也不让人给泡壶好茶。不用太好,就来壶大红袍吧,咱们一边饮茶,一边叙叙旧。”
顾总管正想探他的话,当即吩咐人提开水过来。
“顾谙达,你这一身的本事,就打算埋没在茶房里?不打算另起炉灶?”徐太医靠着黄梨木椅,笑得意味深长,“灶小不怕,只要有人肯添柴,一样能烧得红红火火。”
“茶房是一方净土,呆在这里,不知道有多舒坦,怎能说是埋没。”顾总管高举着长嘴水壶,缓缓冲着茶说,“紫禁城里就只有一个主子,徐大人想去哪儿另起灶儿呢?难道不想做太医了?”
徐太医没理会他的调侃,朝他摆摆手,“非也非也。人活着图的不是清静,图的是价值。要想清净,两腿一蹬,两眼一闭,死了更清净。大夫的价值是治病救人,医术代代相传;公公们的价值是为某个主子卖命,挣得身前身后的荣耀。”
“徐大人想说什么?”顾总管放下水壶问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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